第112章
程làng在一大堆零食中间扒拉出一根棒棒糖，满意地撕掉包装，放嘴里含了。又挑出一袋跳跳糖，递给谢君雄。
谢君雄对程làng说：“这么爱舔棒啊？”
程làng慢悠悠回嘴：“要不要试试？”
谢君雄伸出舌尖道：“不要，我已经到了。”
程làng：“......”
赵昱和李泊桥一人扎着一条围裙，在厨房里各忙各的拿手菜，谢君雄要过来帮忙，直接被赵昱挡了。
“桥儿，咱四个这样聚有问题。”赵昱一边切菜一切摇头。
“嗯？”李泊桥焯着排骨。
赵昱回头看看客厅，拎着铲子悄声对李泊桥说：“不利于搞私人活动。”
李泊桥一听笑了：“这个简单啊，我去程làng家就可以了。”
“不过，”李泊桥把排骨捞出来，“谢君雄好像没理由单独留这吧。”
赵昱皱着眉头，望锅兴叹。挑明吧，还得看谢君雄的意思，还得看程làng的脸色，这事咋就这么难办呢？
先炒菜吧，一步一步来。赵昱一向自信，经历了昨晚，更是踌躇满志了。
李泊桥和赵昱着实在厨房热火朝天忙了一阵子，程làng和谢君雄走到桌前一看，嗬，真的是荤素搭配，汤菜俱齐，要色有色，要香有香，绝对花了心思。
程làng笑嘻嘻地搓手坐在桌前，脸上明晃晃写着“吃货”两个大字。谢君雄朝赵昱看了一眼，也忍不住赞了句“好手艺”。
赵昱帮谢君雄拉椅子，不忘谦虚：“谈不上好，随便做做。”
谢君雄点点头，抿嘴笑，挨着赵昱坐下。
这时李泊桥手机忽然响了，他低头看了一眼，把来电按掉。结果电话又打了进来，李泊桥看也没看，直接就按了。程làng朝他看了一眼，李泊桥连忙把人搂近，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。
因为程làng这天要把车开走，就表示不喝酒。其他几个没有好酒之人，于是大家纯吃饭。倒也有说有笑，极有话聊。
席没开多久，程làng打量了下四周，忽然对赵昱说：“还是你这房子住得舒服，宽敞啊。”
赵昱也是高兴，说话就没过脑子：“我和李泊桥住确实大了，要不是苗苗他们有时过来，简直没意思透顶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，一下子噤了声。
确切地说，是一桌子人都安静下来。
李泊桥皱眉瞪了赵昱一眼，目光少见地含着责备。谢君雄飞速将目光瞥向程làng。程làng菜正夹到一半，筷子顿了一下，还是夹起来放在碗里。
他抬头看看面前的这三人，笑笑说：“怎么了，吃啊？”
李泊桥板着脸，窥了程làng一眼，看看菜，去厨房又拿了几个碗过来。
第一碗汤先盛给程làng，程làng特给面子，捧着碗一口一口把汤都喝了。
这顿饭从赵昱说那句话开始，气氛就完全变了味。除了程làng神色未改，其余三人都是就着小心翼翼吃完了饭。
程làng吃完饭碗一推，看着谢君雄说：“大雄，我有点困，你走吗？”
“走啊，”谢君雄直接站起来。
程làng跟赵昱打了声招呼，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到厨房洗碗，而是直接走到门口去穿鞋。
赵昱跟在谢君雄身后，一脸的尴尬，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改变局面。
李泊桥在程làng要开门的刹那，拉住他胳膊轻声说：“到我房间睡会不好吗？”
“不了，”程làng头也没抬，直接离开。
随着门响，半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转眼间变得清清冷冷。李泊桥回身走到沙发旁抽出一根烟，点上。
赵昱慢吞吞踱过来，也拿出烟点上，看着李泊桥的脸色说：“桥儿......我不是故意的，他妈的不知道怎么脑子滑丝。”
赵昱一脸自责，李泊桥却看都没看他一眼。这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，他低头重重吐出一缕烟雾，愁眉紧锁，长叹了一口气后，慢慢朝沙发背靠去。
李泊桥眨眨眼睛，想哭却笑了出来。
什么叫辛辛苦苦几十年，一朝回到解决前？想来一切都是注定，这天章一苗鬼使神差找他，他连挂了他几个电话，以为没事了，赵昱这边又给他捅篓子。
是他李泊桥人品不好，一定是这么回事，不然也没法解释了。
赵昱盯着李泊桥极度漠然的脸，嗫嚅道：“怎么办？不然我去找程làng......”
他话没说完，李泊桥就摆了摆手。
他太了解程làng，眼下不要说赵昱，就连他也不好使了。不是，不对，应该说，眼下，他就是程làng最排斥、最讨厌、最不想见到的人。
想到这里，李泊桥心头刺痛，耳边仿佛听到贝多芬那最深沉悲怆的代表曲目《命运jiāo响曲》，激越厚重的旋律压迫着他，让他喘不上气。
这一段日子是他想得太美，忽略了身旁埋着的这枚定时炸弹。他自以为自己的心足够诚挚打动爱人，其实之前存在的问题一直都在，从来没有真正解决过。
静静与闹闹
在回家的路上，程làng木着脸开车，一言不发。谢君雄抬眼看他，几次欲言又止。
终于到了家，程làng脱了鞋直奔自己房间，回头把门一关。
谢君雄门也没敲，直接推门进去，喊了声“程làng”。
程làng躺在chuáng上，大眼睛愣怔怔地盯着天花板，连眼镜也没摘。
“行了，程làng，”谢君雄坐在椅子上说，“没什么值得难过的。”
程làng两眼很快泛出波光，依然一言不发。
谢君雄叹了口气，把纸巾盒抱在怀里，刷刷抽了几片纸，塞给程làng。
程làng没有动，像掉了魂儿一样，他心里难受，一句话也不想说。
也终于明白，自己前些日子为什么迟迟不愿接受李泊桥，甚至内心抗拒和他亲密。
某些往事尽管细节已经淡忘，但带给自己的那种憋屈感觉依然清晰，章一苗的恶意和挑衅就像如影随形的一张网，他走到哪里，那张网就罩在哪里，他感受不到，那只是因为他忘记了抬头。
“程làng，我问一句你不爱听的，”谢君雄把椅子滑到程làngchuáng前，“李泊桥和章一苗有事？”
程làng眨着泛红的眼睛，无力地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没有。”
没有，所以才让人无处发泄，这个讨厌自己的人偏偏是男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。程làng此刻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想法：为什么他们不是真的过了界，那样他就可以彻底离开了。
谢君雄偏头看看窗外的天，皱着眉头告诉程làng：“你只有两条路可走，要么离开，要么，接受。”
程làng不吭声，他知道谢君雄说得都对，但是哪一条路对于眼下的他而言，都不那么好走。
“睡一会吧！”谢君雄站起来同情地看看好友，又低头帮他摘掉眼镜，顺手盖了被子。
此刻，呆坐在沙发上的李泊桥，全部心念都系在程làng身上，他心底升腾起一个可怕的念头：程làng要离开他了。
这想法一出现立刻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，让他极度狂躁不安。他在陆续抽了小半包烟之后，拿出手机，开始给程làng打电话。
李泊桥想的是，这一回我绝对不能再放手，说什么也要和程làng在一起。绝对不可以让程làng再失望！！
然而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，全部石沉大海。李泊桥不放弃，开始发消息，解释了很多话，句句肺腑，可程làng依然没有回复。李泊桥不甘心，又点了一根烟，继续打电话，这时他发现程làng关机了。
他思考了两分钟，拿了车钥匙准备去程làng家。走到门口忽然想到谢君雄，顿觉纾了口气，立刻拨了他的电话。
“程làng在睡觉，”谢君雄声音很平静，“你先别来了。”
“他怎么样？”李泊桥追问。
“不太好，哭了。”谢君雄实话实说，也希望自己的话能引起李泊桥的重视。
祸是从赵昱那没心眼子的嘴里冒出来的，但毕竟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在李泊桥。谢君雄的话其实是在点醒他，该怎么哄回老婆，自己心里有点数，别不当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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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君雄对程làng说：“这么爱舔棒啊？”
程làng慢悠悠回嘴：“要不要试试？”
谢君雄伸出舌尖道：“不要，我已经到了。”
程làng：“......”
赵昱和李泊桥一人扎着一条围裙，在厨房里各忙各的拿手菜，谢君雄要过来帮忙，直接被赵昱挡了。
“桥儿，咱四个这样聚有问题。”赵昱一边切菜一切摇头。
“嗯？”李泊桥焯着排骨。
赵昱回头看看客厅，拎着铲子悄声对李泊桥说：“不利于搞私人活动。”
李泊桥一听笑了：“这个简单啊，我去程làng家就可以了。”
“不过，”李泊桥把排骨捞出来，“谢君雄好像没理由单独留这吧。”
赵昱皱着眉头，望锅兴叹。挑明吧，还得看谢君雄的意思，还得看程làng的脸色，这事咋就这么难办呢？
先炒菜吧，一步一步来。赵昱一向自信，经历了昨晚，更是踌躇满志了。
李泊桥和赵昱着实在厨房热火朝天忙了一阵子，程làng和谢君雄走到桌前一看，嗬，真的是荤素搭配，汤菜俱齐，要色有色，要香有香，绝对花了心思。
程làng笑嘻嘻地搓手坐在桌前，脸上明晃晃写着“吃货”两个大字。谢君雄朝赵昱看了一眼，也忍不住赞了句“好手艺”。
赵昱帮谢君雄拉椅子，不忘谦虚：“谈不上好，随便做做。”
谢君雄点点头，抿嘴笑，挨着赵昱坐下。
这时李泊桥手机忽然响了，他低头看了一眼，把来电按掉。结果电话又打了进来，李泊桥看也没看，直接就按了。程làng朝他看了一眼，李泊桥连忙把人搂近，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。
因为程làng这天要把车开走，就表示不喝酒。其他几个没有好酒之人，于是大家纯吃饭。倒也有说有笑，极有话聊。
席没开多久，程làng打量了下四周，忽然对赵昱说：“还是你这房子住得舒服，宽敞啊。”
赵昱也是高兴，说话就没过脑子：“我和李泊桥住确实大了，要不是苗苗他们有时过来，简直没意思透顶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，一下子噤了声。
确切地说，是一桌子人都安静下来。
李泊桥皱眉瞪了赵昱一眼，目光少见地含着责备。谢君雄飞速将目光瞥向程làng。程làng菜正夹到一半，筷子顿了一下，还是夹起来放在碗里。
他抬头看看面前的这三人，笑笑说：“怎么了，吃啊？”
李泊桥板着脸，窥了程làng一眼，看看菜，去厨房又拿了几个碗过来。
第一碗汤先盛给程làng，程làng特给面子，捧着碗一口一口把汤都喝了。
这顿饭从赵昱说那句话开始，气氛就完全变了味。除了程làng神色未改，其余三人都是就着小心翼翼吃完了饭。
程làng吃完饭碗一推，看着谢君雄说：“大雄，我有点困，你走吗？”
“走啊，”谢君雄直接站起来。
程làng跟赵昱打了声招呼，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到厨房洗碗，而是直接走到门口去穿鞋。
赵昱跟在谢君雄身后，一脸的尴尬，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改变局面。
李泊桥在程làng要开门的刹那，拉住他胳膊轻声说：“到我房间睡会不好吗？”
“不了，”程làng头也没抬，直接离开。
随着门响，半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转眼间变得清清冷冷。李泊桥回身走到沙发旁抽出一根烟，点上。
赵昱慢吞吞踱过来，也拿出烟点上，看着李泊桥的脸色说：“桥儿......我不是故意的，他妈的不知道怎么脑子滑丝。”
赵昱一脸自责，李泊桥却看都没看他一眼。这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，他低头重重吐出一缕烟雾，愁眉紧锁，长叹了一口气后，慢慢朝沙发背靠去。
李泊桥眨眨眼睛，想哭却笑了出来。
什么叫辛辛苦苦几十年，一朝回到解决前？想来一切都是注定，这天章一苗鬼使神差找他，他连挂了他几个电话，以为没事了，赵昱这边又给他捅篓子。
是他李泊桥人品不好，一定是这么回事，不然也没法解释了。
赵昱盯着李泊桥极度漠然的脸，嗫嚅道：“怎么办？不然我去找程làng......”
他话没说完，李泊桥就摆了摆手。
他太了解程làng，眼下不要说赵昱，就连他也不好使了。不是，不对，应该说，眼下，他就是程làng最排斥、最讨厌、最不想见到的人。
想到这里，李泊桥心头刺痛，耳边仿佛听到贝多芬那最深沉悲怆的代表曲目《命运jiāo响曲》，激越厚重的旋律压迫着他，让他喘不上气。
这一段日子是他想得太美，忽略了身旁埋着的这枚定时炸弹。他自以为自己的心足够诚挚打动爱人，其实之前存在的问题一直都在，从来没有真正解决过。
静静与闹闹
在回家的路上，程làng木着脸开车，一言不发。谢君雄抬眼看他，几次欲言又止。
终于到了家，程làng脱了鞋直奔自己房间，回头把门一关。
谢君雄门也没敲，直接推门进去，喊了声“程làng”。
程làng躺在chuáng上，大眼睛愣怔怔地盯着天花板，连眼镜也没摘。
“行了，程làng，”谢君雄坐在椅子上说，“没什么值得难过的。”
程làng两眼很快泛出波光，依然一言不发。
谢君雄叹了口气，把纸巾盒抱在怀里，刷刷抽了几片纸，塞给程làng。
程làng没有动，像掉了魂儿一样，他心里难受，一句话也不想说。
也终于明白，自己前些日子为什么迟迟不愿接受李泊桥，甚至内心抗拒和他亲密。
某些往事尽管细节已经淡忘，但带给自己的那种憋屈感觉依然清晰，章一苗的恶意和挑衅就像如影随形的一张网，他走到哪里，那张网就罩在哪里，他感受不到，那只是因为他忘记了抬头。
“程làng，我问一句你不爱听的，”谢君雄把椅子滑到程làngchuáng前，“李泊桥和章一苗有事？”
程làng眨着泛红的眼睛，无力地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没有。”
没有，所以才让人无处发泄，这个讨厌自己的人偏偏是男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。程làng此刻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想法：为什么他们不是真的过了界，那样他就可以彻底离开了。
谢君雄偏头看看窗外的天，皱着眉头告诉程làng：“你只有两条路可走，要么离开，要么，接受。”
程làng不吭声，他知道谢君雄说得都对，但是哪一条路对于眼下的他而言，都不那么好走。
“睡一会吧！”谢君雄站起来同情地看看好友，又低头帮他摘掉眼镜，顺手盖了被子。
此刻，呆坐在沙发上的李泊桥，全部心念都系在程làng身上，他心底升腾起一个可怕的念头：程làng要离开他了。
这想法一出现立刻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，让他极度狂躁不安。他在陆续抽了小半包烟之后，拿出手机，开始给程làng打电话。
李泊桥想的是，这一回我绝对不能再放手，说什么也要和程làng在一起。绝对不可以让程làng再失望！！
然而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，全部石沉大海。李泊桥不放弃，开始发消息，解释了很多话，句句肺腑，可程làng依然没有回复。李泊桥不甘心，又点了一根烟，继续打电话，这时他发现程làng关机了。
他思考了两分钟，拿了车钥匙准备去程làng家。走到门口忽然想到谢君雄，顿觉纾了口气，立刻拨了他的电话。
“程làng在睡觉，”谢君雄声音很平静，“你先别来了。”
“他怎么样？”李泊桥追问。
“不太好，哭了。”谢君雄实话实说，也希望自己的话能引起李泊桥的重视。
祸是从赵昱那没心眼子的嘴里冒出来的，但毕竟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在李泊桥。谢君雄的话其实是在点醒他，该怎么哄回老婆，自己心里有点数，别不当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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